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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恐怖小说名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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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 《纸人》吗? 不知名字对不对。  但是我给你发一点内容就知道了。  第一部分  抗恐怖心理测试  预料之中的恐怖,命中注定的恐怖,启兆芹都不至于让我们如此害怕——明明阳光灿烂,明明幸福平安,明明没做亏心事,明明在读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恐怖故事……突然,一只不怀善意的手从背后颤巍巍地伸过来了,它是来要命的。  抗恐怖心理测试猜橡  在遥远的异国他乡,在行人如梭的大街上,你突然见到了一个故乡人,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在你眼前晃了一下,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……  你惊呆了,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。  他依然穿着他经常穿的那件酱色皮夹克,蓝色牛仔裤,劣质旅游鞋。  他的相貌没有随着时光而变老,依然是死前的样子,只是他的脸十分苍白。  你想看个仔细,可是你在人流中找了半天,却再也不见他的影子了……  悄毕这时候,你会怎么想?  1. 哦,我出现了错觉。  2. 他是那个死者的双胞胎兄弟。  3. 太恐怖了,这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!  4. 我见鬼了。  古怪的乘客(1)  张清兆开五年出租车了。  没活儿的时候,他经常听其他的出租车司机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。  有个司机,晚上拉了一个头发很长满脸疙瘩的年轻人,一看就是个地痞。果然,到了目的地之后,那个年轻人一边开车门下车一边说:“大哥,下次一块儿给你啊。”  这个司机没敢说什么。  大约两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,他又拉了一个乘客,感到很面熟,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  下车时,那个人说:“大哥,下次一块给你啊。”  他一下就想起来,这家伙正是两个月前坐车不给钱的那个地痞,不由嘟囔了一句:“这已经是下一次了……”  还有一个司机,他跑夜车。  一天半夜,他拉了一个妖艳的女孩。  那个女孩坐在他旁边,主动跟他搭话,言语放浪,表情风骚,话题直奔下三路。走出两条街之后,她已经把手伸过来,开始摩挲他的“根”了……  那一次,他当然没有赚到钱,只享受了一路抚摸。  张清兆很内向,是个老实人,他不愿意遭遇无赖,也不奢望碰上那种“艳福”。他只想每天多赚几张钞票,给老婆带回好生活。  这天是个阴天。  张清兆跑了一天,只拉了几十块钱,其中还有一张十元的伪钞,他很沮丧。  天黑下来,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。  他在滨市第二医院门口趴了一会儿,看到风挡玻璃上落了几个雨滴,就打算回家了。  他刚刚把车开出不远,就看见路边有一个踽踽独行的人,他穿着雨衣,慢慢朝前走。  那是一件灰色的雨衣。  稀稀拉拉的雨只落了几滴,现在已经停了,这个人却穿着厚重的雨衣,看上去有些古怪,而且,他还戴着雨衣的大帽子,把脸遮得严严实实。  张清兆把车慢下来,按了几下喇叭。  那个人理都不理,闷头朝前走。  显然,他不想坐车。  张清兆一看没戏,就踩下油门,走了。  没想到,他刚刚开过去,就从反光镜里看到那个人突然举起手来,朝他摆了一下,好像正在想什么,猛然意识到有出租车开过。  张清兆踩了一脚刹车,停下来,扭过脖子,透过后窗看他。  那个人低着头朝前走,步履依然那样缓慢,张清兆开始怀疑他刚才摆手并不是想要车。  终于,他走到了车旁,伸手拉开车门,低着头慢慢钻进来。  他坐在张清兆旁边的座位上,又慢慢抬起头,直视正前方,那个雨衣的大帽子挡住了他的脸。  “师傅,你去哪儿?”张清兆小心地问。  他没说话,只是抬手朝前指了指。  张清兆只好朝前开去。  在路上,这个古怪的乘客一直没有摘掉那雨衣的帽子,也一直没有转过头来,张清兆也始终没看到他的脸。  玻璃上的雨滴又多了几颗。  张清兆打开雨刮器,刮了几下,又关了。  他朝前开出了几条街,这个乘客始终不说话,也不指路。  张清兆有些不安,又问了一句:“师傅,还朝哪儿走?”  那个人又慢慢抬起胳膊朝前指了指。  张清兆没办法,只好一直朝前开。  渐渐的,路上没有人了。  渐渐的,两旁的路灯也没了,只有车灯的光惨白地照在路面上。  张清兆开始胡思乱想:  这个家伙会不会是一个地痞呢?  也许,他的头发很长,而且满脸疙瘩,下车时他会突然转过脸来,低低地说:“大哥,下次一块儿给你啊。”  张清兆马上又想到,假如他仅仅是不给钱,那还不算什么大事,在东北,这种事多了。  他怕就怕,走到偏僻之地,这个家伙突然掏出一把刀来,一声不吭就扎进他的脖子,然后,搜走他身上的百八十块钱,把他扔到草丛里,开走他的夏利车……  张清兆有点后悔了。  这个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不正常,为什么还要拉他呢?  现在,他已经无法赶他下去了。  他一边开车一边紧张地朝两旁张望。这里是市郊,属于太平区,远离市中心,平时,他很少开车到这地方来。  两旁的楼房黑糊糊的,只有寥寥几户人家亮着昏黄的灯光。  他想跟这个乘客说点什么,引他转过头来。  他必须看到他的脸。  “师傅……”张清兆转过头去,挺友好地叫了他一声。  这个人面朝前方,纹丝不动,好像没听见。  张清兆慢慢把头转回来,不尴不尬地住了口。他的心开始“怦怦怦”地狂跳。  他陡然想起了同行讲的一个鬼故事:  古怪的乘客(2)  半夜,一个乘客上了一辆出租车。  他说他要去郊区的某某村。  司机没多想,就拉他走了。  一路上,司机总闻到有一股纸灰的气味。  那个乘客很少说话,表情一直冷冷的,目视前方。  出了城之后,越走越荒凉。  终于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,那个乘客突然伸手示意司机停车。  司机停了车之后,四下看了看,脑袋“轰”的一声就大了:借着车灯的光,他看到路两旁都是荒地,杂乱的草丛中布满了高高低低的坟,有的坟头上还飘动着白花花的纸幡。  他全身发冷,颤颤地问了一句:“你来这里……”  那个乘客冷冷地说:“烧纸。”  然后,他按照表上的价钱付了车费,打开车门走了。奇怪的是,他下了车就不见了踪影。  司机害怕了,赶忙调转车头,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。  这时,车里的纸灰味更大了。  他转着身子找了找,车里没有明火也没有暗火。  最后,他把手伸进了口袋,发现刚才那个乘客给的钱已经不在了,只有一些纸灰……  张清兆抓紧了方向盘。  他看不到这个乘客的脸,那么,这个乘客也同样看不到他的脸。他把头微微侧了侧,偷偷看了看对方的手。  手是他惟一暴露出来的地方。  那两只手太白了,平平地放在腿上,一动不动,没有一丝生气,好像没有血液,没有神经,是两只假肢。  张清兆收回视线,暗暗想,如果他要一直开出城的话,坚决不能去。  又走了一条街,到了一个十字路口,这个乘客慢吞吞地抬起右手,食指朝下点了点。  张清兆急忙把车靠了边,停下来。  他依稀记得,这个地方叫王家十字。  乘客把左手伸进雨衣,抖抖地掏出一张百元人民币,递给张清兆。他依然梗着脖子,面朝前方。  现在,张清兆已经不想看他了——他怕看到一张血淋淋的脸。  他把钱接过来,捏了捏。这张钱很硬实,应该不是伪钞。  他把它装进口袋,开始找钱。  计价器上显示着二十一元,他应该找给对方七十九元。  忽然,他产生了一个不道德的想法,于是,不动声色地把那张十元的伪钞夹在了另几张票子里,递给了这个乘客。  一路上,他让张清兆忐忑不安,这是一种报复。  张清兆清楚地记得,他找给对方的钱是一张五十元的,两张十元的(其中一张是伪钞),还有一张五元的,一张两元的,两张一元的。  那个人接过钱,没有看,也没有装进口袋,他抓着它,直僵僵地下了车。  他始终没说一句话。  因为那个鬼故事,张清兆紧紧盯着他。 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——在他关上车门的一瞬间,人忽地就不见了。  张清兆大惊,在车上转着身子找了一圈,仍然不见他的影子!  这不是活见鬼了吗?  他想了想,横下一条心,打开车门走下去,四下张望。  四周空荡荡的,没有一个人。  起风了,地上的草屑和纸片像幽灵一样忽高忽低地乱舞着。  临街的房子没有一间亮着灯,也没有一间开着门。  王家十字很宽阔,这么短的时间,那个人不管朝哪个方向走,都不可能离开张清兆的视野。  他俯下身子,朝车底下看了看,除了四个轮子,什么都没有。  他赶紧钻回车里,探着脑袋朝后面看了看——他担心那个人藏在前后座之间的空当里。  那个空当里黑糊糊的,也没有人。  他挂挡轰油,想立即逃离这个地方。  可是,他太紧张了,离合器松得太快,车一下就憋灭火了。  四周一片死寂。他一边紧张地望着外面,一边手忙脚乱地打火,却怎么都打不着。  他的手脚哆嗦得越来越厉害。  终于,车着了,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狂奔而去。  半夜的电话  张清兆直接回了家。  他住在安居小区,买的是二手房。  本来,他生在农村长在农村,前些年,他做大酱挣了一点钱,在别人的撺掇下,才到城里买了这辆夏利车,开始跑出租。  进了家门之后,张清兆的心还跳个不停。  他老婆王涓睡了,房子里一片漆黑。  她正怀着孕,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。  过去,王涓一直待在农村老家,三年前张清兆才把她接到城里来。  张清兆走进卧室,靠在门板上平静了一会儿,然后打开灯,把手伸进了口袋……  他要看看那张百元人民币是不是变成了纸灰。  没有,它还在,硬挺挺的。  张清兆把它掏出来,在灯光下仔细地看,没有一点毛病。  他松了一口气,又把它装进了口袋。  王涓醒了,她迷迷糊糊地说:“回来了?”  “回来了。”  她的眼睛睁大了一些,盯住张清兆,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  张清兆反问道:“我怎么了?”  “你的脸色太难看了!”  张清兆走到镜子前看了看,果然,他脸色灰白,双眼猩红。  他转过身来,小声说:“没事儿,可能是缺觉。睡吧。”  他一边说一边关了灯,脱了衣服,在王涓身边躺下来。  王涓却精神了,她说:“刚才,我做了一个吓人的梦……”  张清兆打了个冷战,问:“什么梦?”  “我梦见你回来了,穿着一件灰色的雨衣,还戴着雨帽,靠着门板低头站着,我怎么叫你你都不抬头……”  张清兆陡然一惊。  静了一会儿,王涓说: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  张清兆实在忍不住了,他转过身,在幽暗的夜色中望着王涓,说:“我,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件怪事……”  接着,他就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。  王涓的声音都变了:“今天怎么这么邪气?”  “我也不知道。”  张清兆话音未落,电话突然响了。  他和王涓紧张地对视了一下,都没有动。  电话响了两声就断了。  王涓突然问:“你以前是不是……撞过人?”  “没有。”  “真的没有?”  “真的没有。”  “明天,咱们得找个阴阳先生驱驱邪。”  “没用。”  “试试呗!你天天在外面开车,万一出点事……”  电话又响了。  这次,张清兆抖了一下。  为了方便用车,附近的邻居都有张清兆家的电话,因此,张清兆不能确定是不是来生意了。  他爬起来,一下就把话筒抓在手里:“喂?”  里面只有电流的“咝咝”声,没有人说话。  张清兆听了一会儿,怔怔地把电话放下了。  王涓小声问:“谁?”  张清兆说:“没有人说话。”  “闹鬼了!”王涓一边说一边费力地坐起来,靠在床头上,“你快想想办法啊!”  “我想把这一百块钱……扔掉。”  王涓想了想,说:“那可不行,你跑了一天还没拉到一百块钱呢,扔掉的话,连油钱都搭进去了。”  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  “挺过今夜,明天你到银行去换一张。”  “……好吧。”  又等了一会儿,电话没有再响,两个人重新躺好,轻轻搂在一起,要睡了。 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,吹得窗户“啪啪”山响,好像什么东西急切地要进来,又好像什么东西急切地想出去。  “假如……”王涓刚想说什么,张清兆就掐了她一下,制止了她。  “你怎么不让我说话?”王涓小声说。  “别提这件事了。黑灯瞎火的,说什么招什么。”  王涓就不说了。  过了好长时间,张清兆突然转过头,问:“你刚才想说什么?”  “我想说,假如电话再响……”  她还没说完,电话果然又响了起来。  两个人同时抖了一下。  王涓一下就住了口。  黑暗中,只有那电话在响:“铃……铃……铃……铃……铃……铃……”  张清兆猛地爬起来,伸手抓起了电话:“喂!”  等了一下,里面才缓缓传出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,似乎没有震动声带,只是靠气流发出来的:“火……葬……场……停……尸……房……”  张清兆一下就扔了电话。  火葬场(1)  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。  早晨,张清兆睁开眼,听到外面淅淅沥沥响成了一片。  这个夏天阴雨不断,松花江水不断上涨,防洪成了全市的头等大事。  张清兆爬起来,找到一件雨衣披在了身上。  “你去哪儿?”王涓问。  “火葬场!”  王涓愣了愣,轻声说:“你小心点啊……”  张清兆开门就走了出去。他没有吃早饭。  他不知道昨夜打电话的人是谁,他必须赶到火葬场整个明白。  火葬场在城南,八里路。  张清兆远远就看见了阴沉的天空中竖着一个高高的大烟筒,不过没有冒烟——这一带对死亡有另一种说法:爬大烟筒了。  火葬场大门口,有两辆等活儿的黑车停在雨中,都是面包。  张清兆把车停下来,披上雨衣,走进火葬场的大门。  那两辆面包车的玻璃上淌着雨水,隐约有两双眼睛在里面盯着他,充满敌意。  张清兆第一次到火葬场来。  大院里没什么人,很整洁,有大片大片的草坪,还种着美人蕉,那高大的花在雨水中鲜红鲜红的,有点像血。  张清兆走在水泥甬道上,不停地四下张望。  他不知道自己是来找谁的。  雨衣的帽子太大了,他只能看到前方,却看不到两侧,更看不到后面。  这雨衣让他想起了昨夜那一幕,心又“扑腾扑腾”地乱跳起来。  突然,他听见雨中响起“咔咔咔咔”的声音,好像有人朝他走过来。这个人一定穿着皮鞋,而且皮鞋上还钉着铁掌。  他左右转了转身子,到处都是雨,没看见人。  他朝后转过身来,终于看见了这个人。 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雨衣,帽子大大的,扣在脑袋上。他的脸很白,眼睛盯着张清兆。  张清兆不知道他是不是昨晚那个乘客,就那样愣愣地站着,看着他。  他一点点走近了,那双深深的眼睛一直盯着张清兆。  张清兆试探地叫了一声:“师傅……”  他停在了张清兆的面前,一言不发,等着张清兆的下文。  张清兆提了一口气,说:“师傅,我想找一下你们这儿管尸体的人。”  对方终于说话了,他的声音有些嘶哑:“你要干什么?”  “我想……问他一些事。”  “你跟我来吧。”  “你是……”  “我是。”  他说完,就继续朝前走了。  张清兆半信半疑地跟在他后面,不住地打量他的背影。  他的心越来越紧张,因为他怎么看这个人的背影怎么像昨夜那个乘客。  前面是一趟青砖平房。一排高高的窗子,安着铁栏杆。那些窗子都很小,黑洞洞的,更像透气孔。不过,现在这些窗子都关着。  平房的正面,除了窗子没有门。  看尸人带着张清兆来到平房的侧面,这里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。  看尸人掏出一大串钥匙,摸出一枚,插进去,扭动了几下,“哐哐啷啷”地把铁门拉开,走了进去。  张清兆犹豫了一下,也跟着走了进去。  进去之后是一个很小的外间,只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把破旧的椅子,显得冷冷清清。桌子上放着一个脏兮兮的练习本,已经卷边,估计是登记用的。  除此,什么都没有了。  正对着铁门还有一扇铁门,走进去应该就是停尸房了。  张清兆第一次走进这种地方,脊梁骨一阵阵发冷。  那个人在椅子上坐下来,没有脱掉雨衣,也没有摘掉帽子,说:“你问什么?”  张清兆不安地看了看他,说:“我是开出租的。昨晚,我拉了一个乘客,他下车就不见了……”  “你找我干什么?”  “昨晚,我接到一个电话,不知道是谁打的,他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——火葬场停尸房……”  对方有些不耐烦了,说:“这跟我没有关系!”  “我想……”  突然,看尸人想起了什么,他盯住张清兆的眼睛,问:“那个乘客花了多少钱?”  “二十一块。”  看尸人似乎吃了一惊:“他给你的是一百块,你给他找了七十九块,是吗?”  “你怎么知道?”  看尸人呆呆地想了想,然后说:“你跟我来!”  他站起来,掏出钥匙打开停尸房里间那扇铁门,走进去。  张清兆站在那里没有动,他突然有点不敢进了。  火葬场(2)  看尸人走着走着,感觉到他没有跟上来,就停住了脚步,回过头看了他一眼,说:“你进来呀!”  张清兆低低地说:“师傅,我有点怕……”  看尸人突然笑了,说:“你要是不想看就算了。”  张清兆显然不甘心放弃,他左右打量着看尸人的两只眼睛,问道:“你到底让我看什么?”  看尸人说:“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!”  张清兆咬咬牙,慢慢走了进去。当他的脚跨进停尸房里间的铁门时,打了个寒噤,“这里面怎么这么冷?”  “放冷气了。咱们这个火葬场没有尸体冷藏柜,有隔日大殓的尸体,就放在这儿。”  张清兆看到,这个停尸房中间,有一条长长的过道,两边是停放尸体的简易隔档,大约有三十个。隔档里是冰冷的铁架子床。  这个房子太空旷了,太寂静了,只有看尸人的皮鞋声:“咔,咔,咔,咔……”  外面是阴天,窗子又小,里面的光线很暗淡。  张清兆好像走进了某种不流动的时间里。  他朝两旁看去,多数的隔档都是空的,他只看到两三个尸床上蒙着白布,露出死尸的脚丫子。  他发现,那些脚丫子都显得比正常人的脚大许多。  他把头转过来,看了看前面看尸人的脚。  他的脚好像也比正常人的脚大许多。同时,张清兆还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——这个人好像越走越慢了。  张清兆感到更冷了,他也慢了下来。  他忽然有了一种预感——这个穿雨衣的人接下来就会走进一个隔档,慢慢躺在一张高高的尸床上,用蒙尸布盖上自己……  张清兆停住了。  他猛地转头看了看。  那扇铁门,那惟一的出口,已经离他很远了,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。  看尸人回过头来,说:“你怎么不走了?”  在这个阴森的停尸房里,张清兆感到这个看尸人的声音更嘶哑了。他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,突然说:“你为什么不脱掉雨衣?”  看尸人说:“你不是也没脱吗?”  张清兆这才意识到自己也穿着雨衣。  在对方的注视下,他又朝前迈步了。  看尸人也转过身,继续走。  他果然走进了一个隔档。  那里面躺着一具死尸,脸蒙着,只露出两只棕色的尖头皮鞋,长长的。那无疑是一双新鞋,鞋底干干净净,没有一点尘土。  看尸人转过身,朝张清兆招了招手。  张清兆远远地站着,双腿好像灌了铅。  看尸人说:“你到跟前来。”  他吃力地朝前移了两步。  看尸人不再勉强他,慢慢掀开了那具死尸腰间的白布。  一只苍白的手露了出来。  它的血不流了,神经不通了,像一截僵直的木头。  张清兆看着这只手,头皮一下就炸了——它紧紧捏着几张钞票。  张清兆仔细查看这几张钱,惊怵到了极点——这些钱正是他昨夜找给那个乘客的钱,其中还有那张十元的伪钞!  他的眼睛离开了死尸的手,慢慢朝上移,最后死死盯住了死尸脸上的白布……  千真万确,就是这具死尸,昨夜坐了他的车!  他始终戴着宽大的雨衣帽子,没有说一句话。  张清兆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脸。  现在,这张脸蒙在白布下面,张清兆仍然看不见。  他紧张地对看尸人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赶快离开,然后,踉踉跄跄地退出隔档,跑到了外间。  看尸人跟着他走出来,返身把铁门关好,锁上。  外面响起了雷声,天更黑了,雨更大了。  张清兆惊惶地问:“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?”  “昨天下午。”  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手里这些钱的?”  “今天早上。我数过了,是七十九块。我还抽了几下,竟然抽不出来,就像夹在老虎钳里一样。我一直很纳闷,因为昨天晚上我离开时还检查了一遍尸体,并没有发现这些钱。”  “这个停尸房还有人能进来吗?”  “只有我一个人有钥匙。”  张清兆不说话了,他盯上了看尸人的雨衣。  看尸人低头看了看,不解地问:“怎么了?”  刚才,张清兆清楚地看到了那具死尸的袖子,他身上穿的不是雨衣,而是一件深蓝色哔叽上衣。  张清兆低声问:“昨天夜里,你的雨衣放在哪儿了?”  看尸人指了指墙上的一个挂钩,说:“我就挂在这儿了。”  接着,他又补充说:“昨天早晨天很阴,我来上班时带了雨衣。晚上,我看雨没下来,回家时就没有穿。”  这件灰色的雨衣昨夜一直挂在这个阴森的停尸房里。  就是说,昨夜那具死尸穿的就是这件雨衣!  要不然,刚才张清兆怎么一见到这个看尸人就心里发冷呢。  “我能进去看看……他的脸吗?”张清兆突然说。  “为什么?”  【如果要全集就把邮箱留下,我有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