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评价韩国电影《亲切的金子》?
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:作为复仇三部曲的压轴之作,《亲切的金子》回归到复仇的最根本命题:宗教。这在《原罪犯》中避而不谈的主题,在《亲切的金子》中,得到充分的发挥。金子:如果我可以审判,甚至行刑……要处理宗教与复仇的关系,很容易会跌入善恶二元,或是原罪与救赎的俗套。当然《亲切的金子》没有离开这些复仇的主题因子,但一出手,已经相当与众不同。金子一方面站在圣母的位置:她总是亲切的,在充满罪孽的监狱里闪著金光;但另一方面她是一个复仇者,她绝不宽恕!所以这个「亲切的金子」一方面带著微笑、一方面却内藏杀机:既是圣母,又是巫婆。更重要的是,金子充满著魅惑:她是善良的──受到她的恩惠的人总会帮助她实行复仇大计;她是美丽的──红色眼影、红色的高跟鞋,一种非人性的直观的美丽,直憾心扉,无从抗拒;她是亲切的──因此她的枪会听到心跳和近距离看到汗珠的滴下。金子的多重性引申至宗教的层面,已经颠覆,甚至推翻了宗教的净化功能:金子一开场便把牧师的豆腐掉在地上,後来牧师收了别人的钱……不单如此,导演把金子的角色推向更加彻底的角落。她的复仇大计成功了,她可以审判,甚至行刑:她用枪射向白先生的脚,白先生再不能逃跑,上了刑场──显示了金子有设置刑场的权力。更重要的是,如何理解金子站在宗教的位置?在电影末段,金子利用录像带把真相带到众人的面前:她总知道所有的真相,而且不理会在场的探员(法律和理性规范失去了约束力)。在整个复仇的处境中,金子处於一个最高的位置:她可以煽动众受害者行刑,把行刑合法/合理化,行刑的时候,她只露出双眼,冷眼旁观。行刑的门声行刑一段,无疑是全电影最精彩的部分。金子的亲切发挥了最大的作用:整个审判和行刑的标准──她成为了道德价值的最高指挥,没有人怀疑她的审判能力,只有服从。要注意的是,这段审判要处理的不再是恶有恶报、以眼还眼等肤浅的伦理命题,而是复仇作为填补一个世界的缺口的同时,反过来把缺口更清晰地呈现出来岩咐敬。这个世界的缺口正是灾难:受害者目击了自己的孩子死去。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重新表述这恐怖并且致命的伤痛。我们的直观感受意识到这人生的大缺口、大深渊。而理性(如法庭的力量)根本不足以去填补这个缺口。於是宗教为代表的道德律令去介入,并且填补这个缺口:善有善报、恶有恶报、以眼还眼、以牙还牙,一个做坏事的人理应得到惩罚!惩罚的手段正是直接的复仇:亲刃的快感与死亡并存。只有复仇才能填补灾难的深渊。然而《亲切的金子》的高明之处在於意识到:填补与暴露并生。暴露了填补的不可能性粗慎之物是进出刑场的拉门声。众受害者在等候行刑的时候,当门一打开,全都表现出恐惧的神情──行刑还是受刑?在这特定的时刻,他们感到恐怖、复仇的冷意、他们犹疑……这些神情正暴露了行刑的漏洞:复仇,可以吗?有效吗?生日蛋糕:幻见的天使导演当然为这场复仇提供了答案。灾难没有因为道德律令的介入而消失。行刑之後,众受害者彷似得到新生:他们分生日蛋糕、分甘同味了。他们幻见天使在他们的头上飞:善总在他们的身边默默守护他们。可是最後这群分甘同味的受害者,还是希望拿回赎款、还会问:下雪了,路会难走吗?然後便各自回到自己既有的生活里去。当金子抹去复仇的眼影,幻见受害的孩子,她不能说话,只能无力地看著他的消失:复仇,令她走进了人生的旷野。复仇的眼泪中国现代作家张爱玲在她的小说《封锁》里曾有一段触目惊心的比喻:「生命像圣经,从希伯来文翻译成希腊文,从希腊文翻译成拉丁文,从拉丁文译成英文,从英文译国语。翠远(小说中的女主角)读它的时候,国语又在她的脑子里译成了上海话。那未免有点隔膜。」金子的女儿是金子施爱的对象。她与女儿的关系正好是宗教与人的关系:沟通的隔膜、翻译的距离。女儿说的是英语,金子说的是韩语,她们的中介是字典。这里揭示了语言的局限性的同时,正表现了宗教/道德律令的无力:电影最後一个镜头,她们「仰望」著上天掉下来的「白雪」──人总是在仰望,站在一个低的位置;而金子穿著「黑色」的衣服──世上没有完人。她始终没有吃那白色的食物──但她总是渴望著。金子掉下复仇的眼泪,正因她看到人世间一个不能填补的缺口,意识到生命里深沉的绝望,同时为复仇简握三部曲划上一个伤感的句号。